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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春时期的回忆性美文:那片天空

凤婷分享

  编者按:关上岁月的窗,照片慢慢模糊,那片挂满泪水和笑容的天空早已不是当初模样。那段搁浅的青春时光在记忆里渐行渐远。

  一张照片,熟悉的画面;一遍遍,深情凝视,回忆流转。往事如烟,爱恨交织情未了,再回首,奈何芳华已逝,光阴蹉跎空叹息。推开岁月的窗,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,寻找那份失落已久的梦,一些人,一些事,一些情,一些景,曾经的曾经都浮现在眼前。

  夜班结束的脚步总是那么匆匆,迫切中几许轻松。初升的太阳唤醒了憔悴的面容,潮湿的心情瞬间激动,挥舞着手中的饭袋,迫不及待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。三月的绿意铺天盖地,最后一抹冬的痕迹消失殆尽。那个花季里独自清高的女孩,沐浴在春光里,一颗驿动的心,总会有那么一处风景让她流连。喷泉旁小憩会,倾听着假山上潺潺的流水声,逗引着水中那些可爱的小精灵,水面的涟漪被风抚平,倒映着蓝天白云和笑脸。大门口橱窗前驻足,含着敬意欣赏着美文,寻找失落中的感动。晨风吹乱她飘逸的长发,却吹不散她心中那片孤傲。

  青涩的年纪,懵懂的青春,忙碌中劳累着,日子在枯燥乏味的工作中机械般重复着,浑浑噩噩中,季节悄无声息更替着。混浊燥热的车间内隐隐约约飘来丝丝缕缕的桂花清香。追寻着风的脚步,老厂区墙角边一棵四季桂开得正欢。绿波荡漾中点点花开,暗香浮动。轻飘飘的宛若自己就是天空中那片云彩,纯净得不含一点水分,披着轻纱,风中婆娑,浩浩长空做着我美丽的梦。

  突然心动,赶紧招呼霞和云过来帮忙站岗放哨,门口那个瘦巴巴的老保安,每次看到上班期间有人溜出来就会大惊小怪地瞎嚷嚷,好像谁要偷什么东西似的。小心翼翼地采些桂花,晾干后,装在小瓶子里,撒点白糖,密封起来放在宿舍床头柜前。柜上瓶子越来越多,思念愈来愈浓。思念是一种甜蜜的惆怅,无法言语的痛,女孩把思念深埋心底,正如瓶子里封存的桂花,无论何时打开都会溢出淡淡的甜香。

  燕子怀揣着那瓶飘香的豆腐花,大冬天的瑟缩在厂外大门口。霞和云放出狠话:以后燕子带来的豆腐花如果再没她们的份,就别怪她们不客气 翻脸不认人!忠厚的燕子信以为真,担心女孩受委屈,找了一个大瓶子,每次带来的豆腐花足够她们三个人分享。从陌生到熟悉,从相识到相知 ,四个单纯的女孩情同手足,碧空如洗的苍穹下,纵情奔跑的足迹永远定格缱绻在最美好的光阴里。那些年,一起哭,一起笑,一起疯,一起闹,一起折腾着最美好的年华。

  激烈的市场竞争,国企处于风雨飘摇中,纱厂越来越不景气。不是原料库存不足就是成品积压太多,三天两头就调休。即使上班车间也开始不那么太平,清花失火最频繁。空气中时不时弥漫起难闻的棉花烧焦后的烟熏味道,晴朗的天空覆上令人压抑的灰暗。人生最大的危机就是没有危机感。员工开始懈怠,纪律开始松散。白天还好,夜班机器坏了根本找不到人维修,当然也巴不得没人休。凄厉的火警声又在耳边响起 ,幸灾乐祸般暗自窃喜又可以打个盹多睡会,或者海阔天空东南西北多胡扯一通。

  那年最后一个夏季的夜班,又不知什么原因车间停产了,闷热的空气让人烦躁不安,可恶的蚊子骤然多了起来,班长吩咐不许走远。云拉着女孩,装着要上厕所,偷偷绕过一纺跑去厂区码头溏港河边,坐在台阶上乘着凉。码头上静悄悄,白日的喧闹早已不见。浩瀚夜空,月光柔柔,河水悠悠,晚风徐徐,台阶旁的那簇蔷薇散发着缕缕幽香。怦然心动中,女孩顾不上浑身是刺的枝条,采了好多捧在手心。云托着下巴发呆,她说不求一生大富大贵,只求爱情轰轰烈烈。是执念太深,还是傻得天真,女孩只能叹息。云执着的爱情是一场畸形恋,女孩苦口婆心劝过无数次,无奈她陷得太深。女孩再也无心理会她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,静静坐在月光里,细嗅蔷薇的芬芳,凝眸着那轮明月,拨动心旋,思绪起舞……

  “轻轻踏在月光里,好像走在你的心里,那年黯然离别后,再也没有人与我同饮……”静谧的夜晚,清冷的月光,空旷的操场,孤独的篮球架,那个瘦瘦高高的男孩,眉头紧锁,厚厚的镜片里笼起层层水雾,歌声在风里轻轻摇曳。星星黯然神伤着,自从恋上月亮。而月亮,无可救药爱上太阳。一点酸涩,一丝微凉,一滴泪,一朵蔷薇跌落水中流淌!

  星星忧伤地睡着了,月亮有些失落,躲进云彩。深夜的天空,寂寥朦胧。

  “要死了,就知道你们躲在这,班长到处找你们了,开机了,赶紧去挡车啊!”霞猛拍打起她们的肩膀。

  “我先走了,不要说我来告诉你们,快点,否则大家都死定了!”话还没落,霞一溜烟先跑了。

  慌乱中,云拉起女孩赶紧就跑,满怀的蔷薇散落一地。

  下岗后,一场突如其来的尿毒症,燕子在一个大雪纷飞的黄昏,静静地躺在她丈夫怀抱,像一只折断翅膀的燕子,永远停留在冬的世界里。哭泣的天空,雪花满天飘洒,梅花纷纷坠落。

  云那场奋不顾身的爱情最终还是无疾而终,心灰意冷的她,远走他乡,飘若游云。冰凉的雨,淋湿了风的眼睛,从此天空失去云的踪影。

  霞嫁了个腰缠万贯的酒业大亨,结婚那天十里红妆,凤冠霞帔,风光无限。从此相夫教子,养尊处优。电话里传来的笑声让我总是怀念——那片充满欢声笑语的天空,还有我的那些花儿。

  被岁月覆盖的蔷薇,白驹过后花落伤满地。那个爱做着文学梦的女孩,历尽沧桑,身心早已疲惫。生活挣扎的痕迹,深刻在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。灵魂四处漂泊,肉身无处安放,一缕寒烟消散在红尘。苍白的天空还残留着一丝褪色的梦!

  “飞花轻似雾奈何,终究如烟纷飞东西……”一曲未终人已散。冷冷的风,吹得我生生的痛!谁在岁月里哀怨叹息,谁在窗外悄悄流泪。流的我心碎。让这个春天充满伤悲,阴雨霏霏。

  青春是一纸甜蜜的忧伤,那些年,天很高,云很美,风很清,我们很真。而今的天空蒙上淡淡的惆怅,阳光太远,月亮疲倦,星星还在忧郁。

  关上岁月的窗,照片慢慢模糊,那片挂满泪水和笑容的天空早已不是当初模样。那段搁浅的时光在记忆里渐行渐远。寂寞的天空,散落着褪色梦,飘啊飘,飘啊飘……

  作者:往事如烟

  公众号:安丰微生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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